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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4章 芙蓉花開2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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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4章 芙蓉花開29

郭靖和黃蓉聽到他這番言論,簡直比聽到有人來對郭靖不利神色更是凝重。黃蓉連忙查看四周有無別人聽見。

郭靖斥道:“你這小丫頭, 休得胡說八道!”

郭芙面色如常地說道:“我沒有胡說, 爹娘既有登高而呼的萬眾人氣, 又有我們丐幫的財力人力,咱們可以把受盡□□的窮苦百姓集合起來, 共同守家衛國。日後打退了蒙古韃子,再回頭來對付這幫昏君奸臣,國之蛀蟲!到時候改朝換代也無不可, 爹當個皇上也不為過。你若是不喜歡, 就等破虜長大了傳位給他。”

黃蓉匪夷所思的看著自己親生女兒, 就算她自己少女時離經叛道,但是也從來沒想過, 可以揭竿而起自立為王的事, 可見這丫頭要比他邪氣多了!又不忍過多苛責於她, 有些為難:“這……”

郭靖則面色嚴厲的說道:“芙兒, 我們郭家是忠良之後,你要快快打消了這個念頭!”

郭芙說道:“誰說忠良之後就不可以誅昏君奸臣?歷史上還有武王伐紂的例子, 爹爹一直守著南宋的西方門戶, 也不是為了那昏君奸臣, 而是為了天下百姓。須知除惡務盡,如今百姓朝不保夕的根源不就在那無道的朝堂身上,就算你拼了死命, 能守住這襄陽城三年五年,十年八年。但是在你百年之後, 蒙古鐵蹄不一樣踐踏中原,要我說,還不如早早的從根源上解決了好!”

黃蓉深知郭芙說的不錯,險些都要被她說服了。

郭靖神卻前所未有的認真道:“不行!就算是有一天我含冤而死,我的後代之中也不允許有造大宋國反的人!”

既然郭靖不同意自立,郭芙也不想去自己耗時耗力爭天下,最後又便宜了外人,只能再另尋他法,只不過除此之外,恐怕再沒什麽好辦法了。

明知道危險就在眼前,至少要將黃蓉和兩個嬰兒安排到安全的地方,以免到時兵荒馬亂受到驚嚇。黃蓉雖然也不想走,但是她知道她正逢月子當中,留下也是無益,還會成為丈夫和女兒的拖累。所以秘密的搬到城外的一座荒廢的農莊裏小住,距離襄陽城不遠,彼此也能隨時知道消息。

黃蓉搬走的當日傍晚,郭府就被一隊戍邊軍密密麻麻的給圍了,為首的王大人宣讀懿旨,說郭靖勾結外敵忽必烈,洩露襄陽城內軍機給對方,罪大惡極,要押回京去候審。

呂文德以及襄陽的守將們聞言匆匆帶兵趕來,雙方一時間僵持了起來。

郭靖冷聲道:“我倒是想問問,我何時勾結外敵?有何罪證?”

王大人說道:“證據我沒有,我只負責,帶人拿你回去,至於之後還是得等上面的旨意,又不知道是由誰負責的。上頭說要抓人,只能委屈你跟我走一趟了。”

隨即又軟聲說道:“郭大俠,下官早就聽說過你的威名,今日能得見實在是三生有幸。下官也是奉命辦事,還請你配合我。”

呂文德怒道:“是誰派你來的?奉的又是何人的命?”

王大人將那卷黃色的旨意遞過去,呂文德低頭一看,“閻妃?”

這位跟他可不是一路的!他在心中將事情咱們了一圈,看到趙基身後的邱公公正在掀唇冷笑,才想明白了,建安王身邊的那位邱公公,原來根本不是賈丞相的人!而是閻妃的人!

呂文德向來和賈似道丞相是一黨,賈丞相對他不可能做出這種釜底抽薪的事來!這個閻妃來頭不小,是當今皇上現在最寵愛的妃子,可以說是對她百依百順,於是有不少官員開始走閻妃的門路,她又與曾經的丞相丁大全等人,勾結在一起,在朝堂上,專門與賈似道一黨作對。

自古朝堂上兩黨相爭相互制約,都是有弊有利,可惜這兩黨卻沒一個好人,瘋狂的為自己撿利斂財,把朝堂上更是搞得烏煙瘴氣。

郭靖說道:“不管奉了何人的命,我相信天下自有公理在,我沒做過的事誰都不能栽臟到我頭上,為了察明真相,我可以配合和你們進京去。”

呂文德大驚,一聽他要去臨安,馬上問:“郭大俠您若走了,那襄陽可怎麽辦?”

再說郭靖這一邊的武林中人,哪能讓人這麽容易就帶走他,眾人聽到朝廷如此昏潰,竟然不分是非,就要枉抓好人,正要動手之跡,郭靖說道:“眾位稍安勿躁,我就跟他們走一趟,看他們怎麽用莫須有的罪名治我的罪,眾位還需謹記,來此相助的初衷!千萬不可因為郭某一人,而至整座城於不顧啊!”眾人聽了此話,才收起兵刃,無不嘆他的大仁大義。

郭靖對郭芙說:“芙兒,你雖然年輕,但是有膽有謀,不輸於為父,我走了之後,你要代替我的位置,不可妄動,知不知道?”郭靖怕女兒見他被抓,真做出什麽驚世駭俗的事來,所以想用守襄陽城來困住她,最後還是忍不住告戒了一句。

郭芙怎會不知他的心思,說道:“爹你放心吧,答應你的事我會做到。在你回來之前,這襄陽城必然也不容有失的。”之前既然她答應過他不會去獨闖一番,她就說到做到。

眾人也說,必然相助郭芙守城,等他平安歸來。

呂文德見只走了郭請一個人,其他武林人士還在,總算放了一半的心,說道:“郭大俠,你放心,我這就上書給賈丞相,讓他為我們做主。”從閻妃那邊發來的旨他不能直接攔下,但是可也別欺他朝中無人!呂文德算是看明白了,這事跟本不是針對郭靖,目的是他呂文德甚至是賈似道。

那位王守將帶人離開後,呂文德就帶人去了趙基那裏,客氣的說道:“殿下,末將可否帶邱公公去詢問幾句?”

邱公公神色慌張:“咱家身屬內侍監,你不過是一個外臣,有什麽資格帶我去問話?”

發生了這件事之後,趙基也覺得身邊的這位公公十分可疑,除了他,哪還有人能和深宮裏的閻妃接得上線,這人表面上看是賈丞相派給他的人,但是其實可能另有主子,若是他真包藏禍心,身邊確實不能再留他了,就對呂文德說道:“呂將軍請自便吧。”

郭靖這次事件若是處理不好,可能就是殺身之禍,最不濟逃獄走了,從此也是朝廷通緝的江洋大盜了,郭芙怎可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,萬一這呂將軍那邊的路子走不通,不是害郭靖終身有汙點。

於是派人跟著呂文德去審邱公公。自己則留下和趙基說話。

趙基說道:“郭姑娘,這件事我全不知情,也沒想到邱公公會暗中通風報訊,害得令尊吃官司。”

郭芙說道:“我相信王爺人品端方,自然不會做出這種事來。”

趙基道:“郭大俠的功德人人讚頌,我也十分敬佩他的為人,若是有什麽能幫的上的,請不要客氣,只管說出來。”

郭芙一聽,正合她意,於是說道:“既然如此,王爺可否幫我引薦賈丞相?我想親自見他一面。”

她已經大概看出來了,郭靖的事情應該不是那個總攬大權的丞相做的,所以要找突破口最好就在他身上。因為這種專營弄權的人,最恨有事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,還好他們在襄陽,與他也不是利益沖突方。

趙基痛快的答應了,“這有何不可,等我讓人收拾收拾,咱們這就啟程回京。”郭芙本來只是想讓他寫一封薦書,沒想到他要一起上京,能得他親自代為引薦自然再好不過。

趙基是皇上唯一的嗣子,自然可以隨時回京述職。於是他們擇日啟程,快馬加鞭趕往臨安。臨走前,郭芙將守城的重任交脫給丘處機和朱子柳。

賈似道已經接到呂文德派人快馬送來的書函,氣得大發脾氣!門人來問怎麽了,他說道:“宮裏那個賤人與丁大全那老賊合夥又擺了我一道!明知呂文德是我的人,竟然還敢去襄陽那邊使絆子!”

郭靖的死活他自然全不在意,他在意的只是自己的面子,竟被人踩在腳下!

賈丞相近來氣兒就不順,因為最近的上朝,他已經處於下風。

丁大全是在他之前的丞相,被賈似道頂替他上位之後,心中不忿,雙方矛盾越積越深,本來他完全不是賈似道的對手,可是後來不知怎麽竟然搭上了宮裏的娘娘,有事兒沒事兒在皇上那裏灌輸耳邊風。

於是,賈似道自然將閻妃也恨上了,只不過她一直盛寵不衰,他根本沒法將她怎麽樣。

郭靖之前想的太過於天真,宮裏親自下旨要捉的人,按重犯關押,根本什麽都沒審,更不需要他本人出面,直接就可以定罪。不過是看雙方角逐,哪方勢力大罷了,兩黨在朝堂上為了他這事爭執起來。誰爭贏了,爭了皇帝的心意,這件案子就算是斷了。

郭靖通敵叛國,與敵方守將忽必烈有聯姻之意,臨安知府聽了上頭的爭論結果,判處他十日後處斬。

郭芙二人剛到京城,就聽到這個消息。於是馬不停蹄直奔賈丞相府上。

賈似道聽說是建安王回來了,宮還沒回,先來他的府,讓人快請進來。

趙基與郭芙來時,賈似道正在府中氣得摔杯子,見到他身旁還跟著個十分美貌的姑娘,知道趙基艷福不淺。

趙基給賈似道介紹道:“義父,這位姑娘是襄陽郭大俠的千金,今日特地隨我前來拜會。”

郭芙於是給他見禮,這才知道趙基竟然拜了這奸相為義父,怪不得他登基之後會事事聽從賈似道的安排。

賈似道聽了這話才知道,原來他們是為這事而來,隨即愁容不展道:“原來你們是為了郭靖那件事,呂文德的書信我都已經看了。他之前全都是捷報,說他自己如何如何能打,這次才算說了實話,原來之前竟然全不是靠他,而是另有高人相幫,不過,現在說什麽都已經晚了,該說的,在朝堂之上我都已經說過了,皇上已經下了旨讓臨安知府嚴辦。已經再沒什麽回旋的餘地。”

郭芙開門見山,直截了當的說。“賈大人幫我把父親救出來,我幫你扳倒閻妃一黨怎麽樣?”

丐幫的消息網無孔不入,想知道朝堂上發生什麽也是易如反掌的事,只不過之前這些消息不受關註罷了。

賈似道打量她:“你好大的口氣呀,老夫與他們鬥了十年,也沒法將之扳倒?你能有什麽辦法?”

郭芙沈默片刻說道:“以其人之道換治其人之身。他們能培養出一個幹政的妃子來,賈丞相怎麽不考慮培養一個?”

賈似道心道:你怎知道我沒培養過,他平日裏為討皇上歡心,向皇上進獻的美女也不少,只不過一直沒人能比閻妃更受寵愛罷了,最後都死在她手裏。

誰知郭芙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,說道:“那是因為你還沒找到合適的人選罷了。”

“哦?你這是何意?”

郭芙唇邊帶起一暈淺笑,一閃而逝,趙基一驚,以為自己眼花了,忽然覺得這姑娘的表情與往日可大有不同,他竟然覺得她變得極為嫵媚多情起來。

賈似道重新打量郭芙,覺得她實在是一個不輸於閻妃的絕色美人,而且要比閻氏年輕得多。剛剛只是進來時,就讓他眼前一亮。現在卻如沈封的明珠洗盡鉛華,讓人有種想留住她剛剛那抹笑容的沖動,只不過不經意的一個笑容,就不是那些府裏宮裏的庸脂俗粉可比的,趙基這次帶來的人,說不定是個寶貝!

賈似道極有興趣的說:“看來郭姑娘,覺得自己是合適的人選?”

郭芙笑道:“咱們可以一年為期,若是一年之內我都扳不倒那閻妃,我就親手為賈丞相殺掉這個絆腳石又有何難,說著,郭芙手向下一搭,沒看她用什麽力,那亭中堅硬的的大理石桌,竟然軟如豆腐一般,向下陷一個手掌印。

賈似道看得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,要不是熟悉自己家中的一草一木,一山一石,他該以為這是別人事先做好的套子來騙他,這石桌他昨天還拿它砸過核桃呢!

他知道有高人異士可以動輒開碑裂石不在話下,沒想到今天見到一個嬌滴滴的美人竟然有如此神功,忙說道:“我信!從此以後,郭姑娘說什麽老夫都信你,我也相信你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!”她露的這一手,賈似道還有什麽不相信的?!

賈似道驚訝的繞著郭芙轉了兩圈。一副奇貨可居的神情。顯然是正在考慮。

被他如此打量,郭芙也不以為意,因為她做的決定日後要犧牲的多著呢,現在被人看兩眼又能怎麽樣了。

趙基這時才明白,郭芙竟然是打著把自己送進宮的打算,有些急道:“郭姑娘,當今陛下已經五旬,怎會是姑娘的良配,我知道你救父心切,不如我們再想其他辦法吧”。

郭芙說道:“沒有比這個更快的了,既然事情因忽必烈向我求婚而起,就因此解決,豈不更好。”

在與賈似道商量過後,郭芙做了一番準備,三日之後,賈似道邀請皇上親臨自己的別院賞蓮花。

閻妃怎麽會讓皇帝離開自己的視線,跑到對頭家裏,所以無論如何也要跟著,皇上正寵她自然是帶她一同前來,另外還有其他幾位低位份的妃嬪,鶯鶯燕燕,浩浩蕩蕩的一大隊人馬。

賈似道帶著皇上和娘娘們好好的逛了逛他這個精心修建的別院,其中自然可駐足觀賞游玩的地方頗多,吃喝玩樂預備齊全,力求讓皇上賓至如歸。

中午飯就擺在湖中的小築之上,這別苑最具特色的要數臨著一面平滑如鏡的湖水,最美的就是那片湖景,微風吹來,水平如鏡的湖面泛起魚鱗般的波紋,在陽光的照耀下變換著點點銀光,像湖中散落著無數珍珠一樣。而且湖中還中了些奇美的蓮花,遠遠看去,猶如珠落蓮葉中。

“果然不錯,賈卿家要給朕看的就是這裏的蓮花了吧!”賈似道說道:“蓮花確實是在這裏,不過臣還有一只更美的蓮花要為皇上送上!”隨後樂鼓聲起,皇帝向湖面眺望,不由得咦了一聲:“湖上怎麽會有人在走?難道是神仙不成?”

閻妃一直在冷眼等著,想看看這賈似道到底要故弄什麽玄虛。看到涉湖而來的婀娜身影,也不由得臉色一變:“皇上,臣妾有些不舒服,不如我們早點回去吧。”皇帝目不轉睛地看著湖中,說道:“讓太監送你回去。”閻妃臉色難看地說道:“臣妾還能堅持,還是和皇上一起回宮吧。”

古人有言,斯水之神,名曰宓妃,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,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。遠而望之,皎若太陽升朝霞;迫而察之,灼若芙蕖出淥波。

配合郭芙的只是單純的鼓點聲,而非曲樂之音,不過更是如此才至真至純,郭芙將最飄逸靈動,且具有觀賞性的武功揉合而成,這舞蹈全由武功化成,凡俗軟綿的曲子怎麽能配得上?自然得用這猶如能敲擊在人靈魂深處的鼓樂之聲才行。

她每一步借力都是輕輕踏在荷葉之上,好似她身體的重量就輕如鴻毛一般,青羅廣袖,隨意而動,卻更讓她飄飄欲仙,這一曲似舞非舞的表演看呆了岸上所有人,就算是到了結尾,也讓人移不開眼睛,欲罷不能。

皇上對賈似道說道:“真乃珍寶也!”

郭芙足尖一點,輕身飛起,美輪美奐,已經到了水榭亭前,盈然而拜。

等人真到了眼前,皇上趙昀還有些不敢置信呢,說:“這竟然真是人間女子,我還以為是九天玄女下凡呢!”他親眼看到她的身形飄飛在湖上,就猶如看到仙女嘻戲一般,凡人哪能做得到?

趙昀連忙親自去扶起郭芙,親自問她姓甚名誰,家住何方,因何在此獻舞?

閻妃的臉都綠了,她深知這位皇上最為迷信修仙鬼神之說,此女這驚艷的一出場,恐怕最合他意的。

賈似道這時說道:“這就是郭靖之女。”

“郭靖?就是前兩□□堂上討論的那個,他怎麽樣了?”皇上最是貴人多忘事的,不過現在為了美人,竟然靈光一閃就想起來了。

賈似道說道:“臨安知府已經判了他幾日後處斬,不過微臣覺得,這件事上還有很多疑點,不應如此草率。”

皇上看向郭芙:“你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。”

郭芙不卑不亢地說道:“民女潛入了蒙古軍營,為的是燒掉敵方的糧草,而且也成功做到了,沒想到竟給了對方借機生事的機會,去大張旗鼓的向我父親求親,我父一心為國,自然沒有半分對大宋和皇上不忠的心思,自然第一時間嚴詞拒絕,這件事當時在襄陽的很多人都看到了。”

隨皇上一起前來的建安王說道:“當時蒙古使節來的時候我也在場。兒臣可以作證,郭姑娘說的話句句屬實,郭大俠確實是被冤枉的,還請叔父明查,還好人一個清白。”

閻妃說道:“案子已經判了,皇上金口玉言,怎可再行更改?豈不是要讓天下人笑話,你們還是別白費功夫的好。”隨即不可一世的說道:“再說就算是判錯了他,也不過是一個無功無名的江湖武夫,又有什麽相幹?!”

若在平時,皇帝會對他寵愛的妃子,十分寬容,可今日卻龍顏大怒道:“胡說!無論身份貴賤,也不可錯判好人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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